雪水烹茶更清贶

中国茶道讲究色、香、味、器、礼,而水则是色、香、味的集中体现者。所以,自古以来,品茗者对水的要求一直非常严格。明人张大复在《梅花草堂笔谈》中就说:“茶性必发于水,八分之茶,遇十分之水,茶亦十分矣;八分之水,试十分之茶,茶只八分耳。”古人认为,雪乃“轻水”(即今之每升含8毫克以下钙镁离子的软水),用来烹茶不同凡响。乾隆可谓品茶大家,他曾高度评价北京玉泉和济南趵突泉水,但他仍然认为雪水高于泉水,只是雪水是季节性的,“不可恒得”而已。

《红楼梦》里曾两次写到用雪水烹茶的故事。第二十三回贾宝玉写春夏秋冬即事诗,其中《冬夜即事》有句云:“却喜侍儿知试茗,扫将新雪及时烹。”第四十一回写妙玉与宝玉等论茶道,当黛玉问道“这也是旧年蠲的雨水”时,妙玉冷笑道:“你这么个人,竟是大俗人,连水也尝不出来。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,收的梅花上的雪,共得了那一鬼脸青的花瓮一瓮,总舍不得吃,埋在地下,今年夏天才开了。我只吃过一回,这是第二回了。你怎么尝不出来?隔年蠲的雨水哪有这样轻浮,如何吃得?”

明《长物志》认为:“雪为五谷之精,取以煎茶,幽人清贶。”并说雪“新者有土气,稍陈乃佳”。妙玉有如此高论,不愧是茶道中人。而且,妙玉放在瓮中五年之久,难怪煎出的茶香让黛玉等人啧啧称叹呢。眼下,正是雪飘之时,爱茶者不妨“扫将新雪”,领略一下古人雪水烹茶的清贶情趣!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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